稿源:2017-04-16/中國時報/蔡東杰/中興大學國際政治研究所教授
北韓16日試圖在東岸新浦(Sinpo)附近試射1枚飛彈,但據信以失敗告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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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要問朝鮮半島有無可能爆發戰爭,答案基本上應是:不會!
論其理由,首先從南北韓說起吧。無論北韓做出何種恫嚇,唯一靠譜的或許就是「血洗首爾」,由於距離兩韓邊界僅50公里,又會遭超過13000門火炮攻擊,難怪日本媒體悲觀預測,一旦開戰,首爾恐有100萬人會喪生;正因如此,南韓應是最不想打仗的。
其次,北韓雖看似有充分威脅南韓的能量,但因半島戰爭既不可能排除外力介入,亦必須考慮南韓反撲,屆時勢必玉石俱焚,因此若尚有一絲理性未泯,很難想像北韓真有意開啟戰端。
那麼,其他國家呢?先講日本。儘管很難真實估計北韓的飛彈投射能力,但從迄今為止的試射看來,即便成功率有限,但打到東京應無問題。換言之,除南韓之外,日本也是被「有效嚇阻」的對象之一。因此除非北韓主動攻擊,否則「主和」應是日本頭號選項,這既是前首相小泉純一郎兩度訪問平壤的原因,據說安倍近期也有類似盤算。
其次,固然北韓近期不斷製造麻煩,中國深感困擾之餘,北京似乎正逐步調整其政策,日前宣布停止自北韓進口煤炭,更被解讀為某種強硬化的跡象。儘管如此,考量到中國乃南韓之外,與北韓陸地接壤的「唯二」國家,即便政府不斷宣稱「絕不容許任何人在家門口鬧事」,北京終究只能一再「高高舉起,輕輕放下」,這絕對是個理性選擇。
那麼美國呢?由於擁有大洋屏障,有南韓、日本兩個盟國可當擋箭牌,再加上身為當前遠距投射能力最強國家,更別說因霸權身分所擁有的話語特權,無論轟炸或直接斬首,看來美國或許是唯一敢於、也可能開啟戰端的國家;這也是近期華府對平壤火力全開,且增派航空母艦前往黃海後,引發各界疑慮的緣故。不過,若因此做出美國真的準備動手的結論,或許也過早了些。
首先,且不論南韓與日本都不想幫美國「擋子彈」,勢必反對到底,而美國也不可能不顧慮兩者的感受;更重要的是,若美國真的執意動武,平壤絕對難以承受,只不過若成功壓制北韓,不僅華府將失去在南韓部署薩德系統的正當性,一旦北韓暫時不再是威脅,如同2015年南韓總統朴槿惠跨大步傾中的暗示,屆時南韓還有理由「被迫」留在美國身邊嗎?倘使南韓一去不回頭,難保日本不會受影響,這絕不是美國想看到的結果。
因此,理性來說,實在找不到誰真的願意打這一仗。
但話又說回來,就算大家都不想開戰,戰爭就真的不會爆發嗎?第一次世界大戰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。1914年6月發生薩拉耶佛事件後,難道奧地利不知道巴爾幹複雜的地緣背景,也料想不到出兵塞爾維亞的可能後果嗎?隨後陷入某種「外交痙攣」惡性循環的歐洲列強,難道真想投入戰爭嗎?歷史事實是,無論決策者有多麼理性,只要走近戰爭邊緣,戰爭就有爆發的可能性。
我們只能衷心期盼:相關各方趕緊懸崖勒馬吧!